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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仔細地想了為何總有一類的人黑洞般的吸引我。

自從手握能夠面對真實自我的勇氣和覺知後,這段時間積極思索自我,漸漸非常確定這些人的確是我內心深處也有但活不出來的鏡像—自戀、有攻擊性、自私、感官、對名利富有野心—相比起我用頭腦和邏輯來抵禦不安感,他們因較少內省的拉力而更能投入活在生命的洪流。


諮商師最後一次諮商時,問我要不要試著開始了解「性」。
我才發現自己對這個概念相當困惑,這似乎是其中一種「完全」無法用形而上來理解的體驗,因而對我來說簡直不存在,它的影子於我而言只存在文藝作品中,以概念作為它的替身。

我然後很驚奇地發現,如果說要認識這人性中關係中存在消融無限的情感光譜,我過去就是走進一個新房間,試圖定義、詮釋、評判、描述這份感受,就像試圖強行打開一扇窗,讓光照進來,分分明明地將成色質地弄個清楚。
而由於接觸這種情感敏銳如水的人們,我發現勾動我的這如雷火的吸引力,事實上來自於情感的「幽微」而非我過去以為的「黑暗」。
如果你願意開始走進這後門的廊道,你不能用雙眼,而是要學習在黑暗中用自己其他的感官去觸碰去體會。這不能說道不明的曖昧,是實在存在世界上的真實,我開始理解到該走出我的頭腦,開始享受感官、信任感覺。


武志紅:「心理空間有對稱性,用我的語言來講是,當你看見了a,也就意味著你看見了-a。也就是說,當你看見一個人追求卓越的程度是80分,你自動的要理解,他有一個對立面,就是-80分。靈魂伴侶,這個人對你構成致命的吸引。

但是,為什麼?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幹嘛找一個跟自己截然相反的人呢?總之我們都在尋找自己的對立面,為什麼呢?難道人活著,不是為了追求幸福和快樂嗎?
因為人性最大的動力,是追求圓滿。如果你發現自己主要的感知都在這麼一小塊兒,其實你的心智空間太小了,所以,人特別想擴大自己的心智空間。
但實際上,看起來你找的是自己的對立面。其實你只是想觸碰自己的潛意識而已。

當你做一個觀察者的時候,無論這個觀察者看起來多麼厲害,看起來多麼高明,就是如果你看自己的內心,你都會有一種感覺,這個觀察者像是一個局外人。頭腦上你會覺得看到了很多真相,但實際上你根本不知道生命,也不知道存在是什麼滋味。
我們還可以說,如果你只是一個觀察者,那就好像,你永遠都渴望客居在這個地方,或者客居在他鄉,你沒有這種感覺,你是你生命的主人,你是這個世界是的主體。

真自我、假自我,更學術的說法是,真實自體和虛假自體。

你的選擇,到底是以你的感覺為中心,還是以別人的感覺為中心?

腦袋是不能夠產生理解的, 無論你的腦袋多麼努力,理解和連接都不可能發生,連接就發生身體上,發生在感受上,所以心理諮詢師經常問“你的感受是什麼”,你要學會溝通感覺。

如果的自我是以你的感覺為中心構建的,那麼這是真自我。你會有一種感覺,有形有質的存在感,我是為自己而活的,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我的自我,我感覺他存在於此。
如果你的自我是以別人的感覺構建的,那麼這是假自我。你會覺得你的自我是空的,是虛假的。

真實自體是圍繞著身體感覺來構建,像身體一樣真實,虛假自體是過度地使用頭腦,那麼這個在完整,你也會覺得這是假的。

如果你還活在聽話裡,如果你還沒有尊重你的感覺,按照你的感覺而活,那麼我們就可以說,屬於你的人生還沒有開始。

那麼什麼叫按照你的感覺,尊重你的感覺呢?其實就是在各種各樣的人生、選擇之中,小事、大事,那麼你是遵從別人的聲音,還是僅僅出於你自己理性的頭腦的思考,還是尊重你的感覺、尊重你的心?

人有三種動力,精神分析也會稱為,心理動力學,自戀、性、攻擊性。
在中國,你能讓自己嘚瑟、你能夠釋放你的攻擊性嗎?
總之,你能在關係中,表達這三種動力嗎?如果不能,就可以說,你離感覺還差得太遠,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什麼叫做感覺呢?我作為一個人,和另外一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我能夠展現我的動力。這個動力會觸碰到對方,對方會有反應,這個時候與對方建立關係的產物,那就叫做感覺。


曾經在我的青少女時期,我困惑跟痛苦於我好像活在一個魚缸裡,每一樣來到我生命中的東西都缺乏真實感。我無力移動、逃離、理解,只覺得我快死了,好窒息,好消耗。

終於,來到跟Nina一樣28歲的我,重看《黑天鵝》有了全新的體會。
過去樂於只做個小女孩,沉醉回味在金色童年中,沒有任何要做個成年人的想望或動力。

擁抱、看見自己自戀、攻擊性、自私的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活力和完整性,也能稍稍懂得做為一個成年人平等面對世界的樂趣。

而在這正開展的新世界,我始能感到心底流動的那條冥河,開始低吟、翻湧,在我不可說的一切中流動。

 

後記於04/07:女性主體:女人與完整的深層對話──鄧惠文 | 2020【榮格論壇】安放時代的靈魂 | 心靈工坊20週年

 

後記於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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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理解到這些強烈吸引我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的「阿尼瑪斯」。因為他們對我的吸引力不能用喜歡、愛來形容,但又是如此戲劇化,跟某種黑暗的吸引力混雜在一起,一種強烈想要跟他們合一的衝動,既是生理也是心理的。甚至我會對這種吸引感到恐懼,就像小動物靠近掠食者一樣。(或許我覺得自己是怕他們,實際上是怕我自己?

我人生第一次遇到這種男人時,感覺就像有種強烈性吸引的東西在我體內從很古老的時空甦醒過來 ( 之前某篇文章如實紀錄過 )。那時候以為是「這個特定的人」的關係,現在想想那也還是我,是我內在不可說的潛意識在回應這種外在的召喚。這也很神奇地說明了為何我會下意識 ( 也就是單純誠實描述 ) 的用「光照不進來的長廊」來形容我在這些關係中的感受。

現在想想,他們跟我有我以為的那麼不像嗎? 不帶評判而始能誠實的我終於發現,其實我內心深處也有他們這部份,甚至有時候我的冷血和自戀比之無不及。我看他們就像看著一面鏡子,原本以為戀戀的是他們,實際上是一個陌生的我自己在回望著我。

一對自己承認這點,我感到我原本模糊、蒼白的自我迅速像魔豆那樣暴風茁壯,充滿生命力和攻擊性。
這種感覺太好了,就像獸性和人性在我身上合而為一,我終於漸漸開始成為我自己。

從精神分析到自我追尋:在榮格眼裡,愛情跟婚姻的本質就是修行

不同於日常的自我意識,集體無意識(本我)的所在位置是古老而深邃的原型之海,這意味打開自我與本我聯繫,所可能帶來兩種可能性:自我完全毀滅或重生。

對於脆弱的心靈而言,打開無意識的後果,可能導致原先的自我完全被淹沒溺斃在原型之海,再也回不到常軌的社會;但對於較具有韌性的心靈而言,打開無意識的世界,卻可能打開人生視野更加遼闊的自我可能性,而因此對於視野狹隘的自我心靈,帶來療癒效果,並喚醒精神重生契機。

串接自我意識與本我的集體無意識的環節,是被榮格稱之為「情結」的心理現象。情結,是不同心靈狀態的特殊迴路。如何發現個體特殊心靈迴路的情結?一個最容易觀察到的要點是,當我們看到當事者在面對某些特殊事件的處理方式開始無效率、甚至一再產生徒勞傷害的時刻,這時我們發現當事者不同於一般有效處理方式的特殊心靈迴路。這是個體心靈刻意繞開已受創傷的情感線路,因此採取其它迂迴途徑運作的心靈模式。

從這裡說,情結有需要被鬆開,但這不代表說發現情結就必須立即矯正,因為也可能當事者長年來已經建立起獨特面對世界的心靈運作模式,而執意強行矯正,有時反而造成更大的二度傷害。

由於情結常保有個人經驗,所以通常對於情結的精神分析,往往止步於還原成幼年經驗或生命經驗中的重大心理創傷。但榮格認為,情結更深刻的指向,有時指向的是集體無意識的原型,因為在某些特殊心靈的情感迴路中,他一再刻意繞過的節點並非源於個人生命經驗的創傷,而是被現代社會閹割的古老價值嚮往。容格認為,超越個體意識的原型,是心靈走向更深刻的古老價值的契機。...

陰影,是心靈尋求社會認同,在自我建構過程中割捨排除出去的心靈部分。因此,面對陰影,往往造成個體心靈極大的不安與焦慮。在這裡,陰影一詞可以採取較為中立的價值評判,就像一座舞台上聚光燈可能集中在某些地方,而被不被光造的地方便形成陰暗地帶。完整的心靈,是整座舞台,而非只是聚光燈聚焦的地方,因此心靈成長的功課之一,是理解陰影,達成和解,構成一個能相互流通的整體。...

榮格甚至認為每個人此生最重要功課就是完成個體化的修煉,那是每個個體獨特生命發出來的指令,唯有找到完成這個功課的途徑方法,人才能擁抱內在宇宙的真實。

這種關懷使得榮格以特殊的方式重新解讀十六世紀歐洲文化裡的煉金術,榮格認為,許多的古老煉金術其實重點不是巫術或化學,而是內在自我的精神追尋。只是當時的發展混用了物質性的修辭,比方說,在許多的文獻中的文字記載雖然談論的物質的金,但其實是用以寓意精神上的修煉成金。許多煉金術裡記載的鍛燒、溶解、凝結等冶煉過程,其實都可能對應不同精神修煉的階段。...

有趣的是,榮格認為,與自我陰影和解的方式,除了精神分析治療外,在日常人類生活中,還有一個相當常見並且重要的經驗,在扮演這種自我和解的療癒功能。

愛情,你沒聽錯,就是愛情。

關於愛情,榮格提出了著名的一組概念:阿尼瑪(anima)與阿尼姆斯(animus)。

阿尼瑪,在神話中的原意是靈魂、生命。而在榮格的精神分析使用中,則是男孩在成長過程中被壓抑的人格陰影。這些陰影的特質依據不同社會對男性成長的要求而有所不同,比方說在大部分的社會中男性形象所要求的陽剛、雄健等氣質,常導致男孩在社會化過程中必須割捨陰柔、纖細、善感等特質。如此,女性氣質成為男孩在社會化過程中被壓抑的陰影(弄得不好的話,也容易日後導致仇女的糟糕態度),這種與陰影再度和解的契機,往往發生在情感經驗上。

當遇到另一個具有自我陰影特質的愛戀對象時,男孩會發生難以克制的情感,這是因為男孩的深層靈魂在發出與整全生命重逢和解的訊號。當然,由於愛戀對象也是自我社會化歷程中被割捨的陰影,因此對於真正愛戀之人發生相反的排拒情感也不無可能。依照榮格的理論,這或許說明從古至今,真實的愛情為何常成為一種所謂「致命吸引」的焦慮來源;同樣的分析邏輯,用在女性身上,則是遇見生命中的阿尼姆斯。

承上所述,榮格的愛情理論可說是古希臘神話的一個現代詮釋版本。在古希臘神話裡,我們每個人在出生前都曾經是整全的靈魂,進入塵世的歷程讓我們失去我們本不可失去的另一半,於此世中的重要功課,唯有找到你靈魂裡遺失的另外一半,我們整全的生命才有機會完成。而在榮格精神分析的架構中,剔除了這種敘事中前世今生的神話元素,而改以社會化歷程的解說。

基於上述的邏輯,因此榮格對於愛情與婚姻也有他個人特別的見解。也就是在我們漫長的一生中,所可能遇見的那位真命天子或天女,我們走向彼此的過程就是一個與自我和解,與生命妥協的歷程。因此,感情處理得好,人會得到人格完整的舒適感,但處理得不好,簡直等於二度遭受另一場自我分裂的危機。總之,折磨與甜美,就是愛情路上如影隨形的兩面性,是我們人生中集危機與轉機於一身的恐怖事件。因為在榮格看來,愛情跟婚姻的本質就是修行啊!

 

後記於04/15:

今天跟我爸爸去吃飯。我頭一次非常有覺知的意識到,我爸爸是真的完全沒有在觀察跟回應別人,在這點上他簡直是大師級。我說我要喝湯,他會說你不需要,我說我真的要喝湯,他就會開始講別的話。有個人也跟我說過我給人感覺好像有時候是沒在聽別人說話,溝通困難,現在想想或許我是下意識地模仿了我爸爸,因為我是真的不知道什麼叫做回應別人

諮商師上次請我想像一下別人認真要對我input事情的感受,會不會最後為了不要再承接這種挫敗感,而採取我們家小孩對我爸爸的模式: 憤怒、逃避、焦慮。
我覺得很有道理。朋友之間或許的確還好,但一進入親密關係確實有時候我感到對方會出現我無法解讀的無力感。甚至L有一次看某部電影崩潰: 為什麼妳會不懂她(女主角)的痛苦呢? ( 雖然我覺得我已經沒有當年那麼誇張 )。

並且我還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事。我還是嬰兒的時候,因為我爸爸把我推去曬太陽,沒有注意到中暑 ( 甚至把我放到床上都沒發現我已經口吐白沫 ),我差點死掉。我媽媽回憶她那時抱起我就往外衝,我爸爸還在後面大喊怎麼了怎麼了? 
最近我在想,或許不只是我爸的疏離跟我姊的淡漠造成我再親密關係中嚴重的被拋棄創傷,而是從我沒有記憶開始我爸爸始終的「看不見我」就已經對我造成心理影響。
結果就是不僅僅是我的自我形象模糊導致我想像不到別人會對我的行為有什麼感想,還加上我一直覺得被拋棄真的是一件攸關性命的大事。

我的無回應是從我爸爸、媽媽和姐姐學習來的。他們從來沒有正視或在乎過我真實的感受,甚至蓄意忽略跟打壓。
我現在看得特別清楚我把同樣的作法用在其他人身上。一方面是我確實不知道怎麼回應,一方面是一種洩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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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於05/04:摘自 武志紅《與你的鏡像自我對話》

前不久,去北京講課,想到了一個練習:

坐端正舒服一點,閉上眼睛,先感受一下你的身體,放鬆,想像你在走一段樓梯,走近一棟房子,打開大門,進入客廳,你看到一個更小的門,打開這扇門,進入這個房間,房間裡一面鏡子對著你,從鏡子裡,你看到了什麼?
[說明:做這個練習時,如感覺難受程度很高,別勉強自己非做下去。痛苦程度很高的話,需要專業人士陪伴,至少,別一個人做這個練習,身邊有溫暖的親友陪伴最好。]

一般來說,我們從鏡子裡看到的,正是自己,或者說,自己的鏡像自我。這個練習的哲學,來自於一個簡單的說法:萬事萬物都是我們的鏡子,我們須從鏡子裡看到自己。我最喜愛的詩人魯米,則對這個哲學做過最美妙的表達:
每一秒鐘,他都會對著鏡子鞠躬。
如果有一秒鐘,他能從鏡子中看出
裡面有什麼,
那他將會爆炸。

我們所有的知識,我們對世界的感官認識,其實都是鏡子裡的一種幻覺,當對此沒有覺知時,我們會信以為真,覺得這一切都是最真實不過的東西,處處都是真理。但若能懂得,我與我所有的知識甚至萬事萬物,都不過是鏡像,那麼,如魯米所說:他的想像,他的所有知識,乃至他自己,都將消失。他將會新生。

特別是,關於我是誰這件事,鏡像自我練習,會是一個簡單而強有力的練習。
因為,這個練習中,若你有感覺——也即你進入了練習狀態,那你會直接從鏡子裡看到你潛意識中關於你自己的資訊,而這些資訊,常常是你意識不到但又無比重要的。
因為這個道理,鏡子中呈現的東西,常常會嚇到我們。所以,很多朋友只是一進入練習狀態,就會感覺到恐怖。

但是,做這個練習,自然不是為了嚇到我們,如果只是通過鏡子看到我們潛意識中的可怕之物,這也沒有意義,關鍵是轉化。
轉化也特別簡單,可以按照以下的指導語做:
看著鏡子裡的東西,感受它和你的關係,它和你的距離。想想如果你可以對它說話的話,你想對它說什麼;如果它可以對你說話,它想說什麼。
對話進行之後,再次感受你和它的關係,看看發生了什麼變化。

當然,這個練習中,並不必然出現恐怖感或恐怖之物。如果你的潛意識和意識差距不大,或準確說,你的外顯自我與內在自我差距不大的話,你的鏡像自我和真實自我比較接近,這意味著,你的自我比較和諧,這種情形下,鏡子中出現的東西就不會有恐怖症。

但自我衝突很嚴重的人,其外顯自我和內在自我太矛盾,於是潛意識裡會藏著意識上很多自己不願意碰觸的東西,而這部分潛意識就會以比較恐怖的形象出現。但是,這份恐怖,並不意味著潛意識就是這麼恐怖,而是反應了你意識上對這部分潛意識的態度,你越是拒斥不接納它,它就容易顯得越恐怖。

但不管出現什麼,感受你與鏡中意象的距離——這意味著自我對它的接受程度。如距離很遠很模糊,試著和它對話,逐漸靠近它或讓它清晰,乃至擁抱它,這是整合。

不過,最好自然而然,別太勉強自己,如果是目前的自己絕對不能接受之物,那麼不必太勉強自己和它靠攏與整合。

第三個女學員,則從鏡子裡看到了一個女鬼。鬼,常意味著我們意識上徹底不能接受的壞自我或壞客體,而女鬼的鏡像,則意味著這位女學員不接受自己的一些特別重要的人格部分,它們因而滑入到潛意識的黑暗中,而成為鬼。

第一次我做這個練習時,鏡子裡什麼都沒有。這也很好理解,因為我是個自我意識特別薄弱的人,總是在回應周圍人的情緒。

而昨天我第二次做這個練習時,鏡子裡出現了一個女鬼,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鬼,我只知道她醜惡的不忍直視,流著湯膿,皮膚紫脹,是我見過最邪惡最可怖的生物,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她不僅僅是相貌醜惡而已,她的本質就是黑暗,就是邪惡,就是自私跟冷血,就是殘忍和自戀。

我心裡也很清楚我一直試著壓抑什麼感覺,就是我希望我的父母死掉。我希望他們不要再帶給我痛苦,我認為他們直到現在,都還是不斷用拒絕成長和不回應規避所有複雜或負面的東西,拒絕付出他們對我的傷害該付的代價。
無論我怎麼努力,我真的無法甜美、仁慈、善忘的放下這一切。我的童年和青少年時期充滿痛苦和無力,沒有被看見或了解過,這就是我內心的真相。

 

後記於05/23:摘自《占星.業力與轉化》

關於這三個星座的解釋跟我所經驗到的一樣。

「處女座、雙魚座及天蠍座很顯然與業力帶來的危機有關。處女座與雙魚座被強化的人,似乎必須背負起超越其能力的重擔,包括肉體上的艱苦工作和責任,以及情緒上的困惑與擾動。原因是這些星座象徵著自我發展上的關鍵階段。發展和演化到這個階段的人已經不能不面對過往的行為和態度的果報了,因為這兩個星座都象徵著淨化、為下一步的發展做準備。
天蠍座的人必須學習誠實面對他們的真實欲望,也必須了解它們的背後驅力,因此星盤裡有強烈天蠍傾向的人,往往會被神祕學、玄學、經驗中的禁忌以及死亡的奧秘所吸引這些人會意識到他們生命最負面的面向由於他們深知自己的動機是如此不可信任、如此無情,所以他們自然會懷疑別人的動機,缺乏對別人的信賴。天蠍座象徵的是死亡與再生,星盤裡有天蠍傾向的人時常會掙扎在老舊的執著與深切的重生渴望之間

水象宮位(四、八、十二宮),一向被稱為『靈魂/精神的三位一體』。…所有的水象宮位皆與過去有關,均顯示出已經形成情緒直覺反應的制約力,也就是業力。從某個層面來看,這些宮位與靈魂最深的渴望息息相關,而這些渴望在本質上有一部份是察覺不到的。水象宮位的週期循環顯示出藉由吸收消化舊有的要素、放棄無用的殘渣,來獲得更高的覺知。

水象宮位被強化的人通常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而且很難被了解。他們有一大半的能量是在潛意識層次運作的;他們的動機有一大半是被非理性、無法解釋、令人不知所措的細微因素所左右。…因此行星落在水象宮位往往會展現出業力模式、偏頗的情緒、無法被意識到的動機和恐懼。它們就像鬼魂一樣仍然在作祟,而且在某種程度上是無法被覺知到的,所以會在暗中破壞顯意識的發展方向。這些能量或驅力正等著我們的努力來獲得更新;除非我們誠實地面對它們,藉著勇敢的行動來放掉它們,否則是永無寧日的。

水象宮位的行星顯示出精微或無意識層面裡發生的事;它們揭示了此生的某些深刻經驗的源頭—雖然是源自於過去世,卻仍然活躍著,而且構成了此生主要的生命能量只要我們對這些面向不知不覺,那麼水象宮位的行星所形成的精神作用力,就無法變成創造力或清醒的指令。這些部分一旦被我們覺知到,就能帶來巨大的活力。水象宮位裡的行星會透露出帶著轉化性、壓倒性或是被忽略的生命要素。自我意識經常會卡在受制的表達模式裡,因此週期性地面臨一些源自內心深處的挑戰。…顯現在水象宮位裡的經驗所導致的自我消解、失序、自我迷失或人格的徹底消融,往往能激發一個人的洞見和心靈上的啟悟。一個人的水象宮位若是被強化,就代表其中的元素必須被『再度體認』。」

 

後記於05/25:

突然想到,其實關於回應別人的訓練,自從十月進入職場以來就真的是一個最好的修羅場。

原因有二:第一是剛好我有遇到一群在回應別人上特別敏銳的人 ( 神奇的是,他們大部分是男的 ),例如我早上一進診間看到他在嚇到,他就笑笑說:「你這樣真讓我受傷。」我這才知道原來這樣的行為給人家是一種不被接納的感受。然後再仔細反推我自己的經歷,這才發現確實如果別人對我做同樣的事,我也會覺得被拒絕。但在我的原生家庭中,我們從來不交流情緒,只解決問題,當然也不去辨認情緒,我的感受沒有被體認的情況下,我自然也想像不出別人的感受;
第二是因為在職場上大家基本不講個人感情,如果你不回應或提供其他人,你也將得不到回饋。這點跟我過去一貫結交朋友的原則不一樣,我因此被強迫要做一個更主動看見他人需求,回應他人情緒的人。

「...他的本意並不一定是解決問題,可能僅僅是想要找個人傾訴。很多人之所以不懂換位思考,是因為他們不善於面對消極情緒,或者出於保護的本能,而有意無意地忽視消極情緒。...這就是缺乏共情能力的表現。...講道理的方法有千萬種,但是讓人感到被重視、被理解的方式,卻只有共情。
對情緒的感知和回應是一種需要長期訓練並積累的能力。...面對情緒訊息,少一些分析,多一些感受。」—《假性親密關係》

我真的感到自己有在成長,而且這樣的成長特別踏實,因為這跟過往只成就在思考或靈性裡的進步不同,我感到自己是實在的在認識這個世界,試著沒有恐懼地活在其中。

 

後記於06/02:Steve說95期 - 朱浚溢 - 黑暗中看見的世界

 

後記於07/18:

最近脫口而出一句話,當場感覺其他人挺錯愕,然後有個人說:「幹嘛那麼絕情~」

下意識就想否認這句話,但後來思考一下,其實說我絕情似乎也沒什麼不對。我的確有時候覺得無法再繼續跟某些人相處後會以非常不在意對方感受的態度疏遠對方。

然後我才突然理解到,「無情」是我沒有為自己貼上過的標籤,但它事實上是存在的。而自戀、虛榮、矯情也是。我下意識地把這些特質跟自己劃分開來,原因是因為我看別人很清楚甚至很包容,但對我自己其實挺苛刻的。
其實就算我真的是那樣,也無所謂,我應該要接受並且看見這點。

有了這種公正,我發現我對人生中的很多人,其實用過很多耐心跟同理心,包括我的家人、L、學長還有我的同事,但我沒有為自己做同樣的事。
如果今天我姐姐做了這樣的事,我會不會不自主先去想她不容易的地方呢? 但我不想看見我自己這面,因此這是我需要坦誠的部分。

何況人在江湖,有一點絕情一點觀察力,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有時候我想起SY跟M。他們應該是我少女時代對我最好,我卻不知道要照顧和珍惜的兩個人了。他們對我任性和奇思妙想的體貼如今看來還挺奇蹟的,起碼在我這個新世界是很難再找到了。
我曾經有過的愛,如今仍在保護我,在這黑暗中能看見前方前行。

如果有一天我能夠跟他們再說上話,我會希望他們知道我永遠感謝他們。

 

後記於08/28:

前幾天做了一個夢,我在一棟陽光普照的辦公大樓中,跟著一個我許久不見的孩提時代的朋友,一同坐電梯下樓,來到了一個很像地下街的地方,到處都是髒亂和霓虹昏暗的色彩,我們找到了我的套房,原來我在這個破亂的社區住著(!?)。但這時我發現一大堆人正排著隊用我的廁所,甚至出來的時候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感到很不開心 ( 沒有到暴怒的程度 ),找到了住在這個社區另一端的警衛,跟他說大家都在用我的廁所,他聳聳肩要我不要太計較。我跟我朋友走回去的路上,她也一直在勸我不要太小心眼。這時奇怪地是我注意到,在這個地方到處有一些散落的透明booth ( 有點像電話亭那樣 ),非常小又髒,上面的標籤表示是給人們公開發生性關係的地方。

我立刻明白過來這個夢代表的是我最底層的潛意識,非常髒、混亂、貧窮,而且我看到的東西,是跟排泄還有性有關。人們隨意對待的,是我心中原本應該最隱私最羞恥的地方。

我感到我是不懂如何生氣的人,也不知道何時應該保護自己的感受。事實上我是知道周圍的人有時非常不客氣地對待我

後來我想,這是因為我自己的家人他們對待我的方式讓我很有羞恥感,我認為自己不應該再要求更多。

 

後記於09/06:突然有個想法,有很多感受,就是只能待在黑暗中,就像那些一旦經過思考或被說出口的情感,照見光,質地就再也不同。

 

後記於12/22:

回想起來,自從在朝聖之旅,我做過兩次吸毒的夢,兩次的下場都不好 ( 惹上麻煩被殺... )。我現在才慢慢確定,這就是我對於我不能放縱做自己的真實想法。在急診工作,有時候看到那些吞藥的病人來,我心裡其實會有羨慕的感覺,我多麼渴望在家裡可以成為那個失控、放縱、需要眾人來遷就的人,但那是不得的願望。我老是覺得自己因為稍微失控被放棄、評判過很多次。而在我人生少數幾次真正發怒、允許自己憎恨某人的時候,我感到一種敞開、自由。

之前跟D說我正在學習跟自己的恐懼共存,她說與其說是恐懼,我的問題是不願意跟自己和好。其實那是什麼,我覺得自己目前也還沒明白過來。

 

後記於12/26:「力量、性是與憤怒密切相關的;它們都是一種獨立及侵略的能量。因此當某個人與另一個人經驗到愛及融合感時,他會覺得自己的力量和性遭到了威脅。這是我們在日常生活裡會經驗到的一種虛構出的痛苦和困惑。...若是尚未體驗過焦慮、恐懼甚至驚慌失措,我們通常無法接近與愛、憤怒或性相連的本體狀態。」—《鑽石途徑》

 

後記於2022/01/14:

最近進入了身心完全沒有力氣的狀態。老覺得腦子遲鈍,無論是在思考或閱讀上,都遲鈍,理解力和速度大不如以往。面對我偶爾潮水般的情緒,我就像是擅用的武器被卸載了一樣,是無助又無知的。
自小到大,這種身心狀況還是第一次,我想是因為這裡的人常說我笨也將我歸類載難理解處,我既不美也不聰明,而自己情感又處在十分焦渴的狀態,一年多,我被搞得身心俱疲,這哈哈鏡弄得我人鬼不是,我也在這無法保持距離的情感中被浪打得七葷八素。

我是在生活,但生活怎麼也這麼累。過去五年那沒有日常的輕,自由中有不可承受的失重;而今我想從這生活的漩渦中出去不可得,是另一種雲裡霧裡的痛苦。
我原使盡渾身解數要保持清醒,記得自己是誰,但事實上我現在已經完全迷失了,非常困惑我過去那種視覺和覺察力到底還會不會再回復?還是它們壓根從一開始就是我的錯覺,從未出現過?就跟我現在對文學,對美,對表演藝術的熱愛一樣,在這陌生的異鄉裡被貶斥不過是胡言亂語,就連我自己也懷疑它們的真實性。

今天做聯想,我感到喉嚨有一塊實心的木頭梗著,非常澀痛。有一支黑色的長板手出現在我眼前,我拿長板手把喉嚨的木頭敲碎,黑色的汁液噴出來,噴得我整個頭顱都是,然後像火山爆發一樣,爆出一堆黑色的岩漿,把我整個人埋住,只留下一點原先在我腹部一閃一閃,黃橘色的長燈管,自顧自地發著光芒。一切都如火山噴發後寂靜、了無聲息。這時有個也是黑色的人走過來,帶著那科學家愣頭愣腦的純,往那地上奄奄一息的燈管看,很好奇地拿了起來端詳,然後把它放進自己胸膛,讓它在那裏跳啊跳。

我感到我所能知道的,目前最好就這麼多。我必須讓著火山灰般死寂的狀態留在這,然後把其餘的努力和嘗試都掃出我的所知之外。
我從未什麼都不做過,從未放棄苦苦掙扎過,但事實上我是沒力了,也失去方向,所以別無選擇。

昨天是我生日,什麼人都沒試著聯繫我,包括我的家人,但我覺得很輕鬆,很像回到我在西班牙朝聖終點海灘上的日子,我感到跟這個世界的其他部分都沒有聯繫。
這樣很好,我老是無可避免地想到自己的存在是個錯誤,如果我能靜悄悄地走完一生,不打擾、麻煩到任何人,那是最好的。

 

後記於04/12:以下摘自《核心光療癒》中,Babara跟一個黑暗靈體纏鬥的經歷,很有啟發性。

「從這之後,我就開始看到一個很大的黑暗靈體跟著我。我不知道怎麼辦,我手裡拿著一本《聖經》,渾身顫抖著在房裡踱步,還試著在牆上用水畫上十字架,但是都沒有用。接下來的幾個晚上,我都在驚恐中度過。
幾天之後,我約了一位來自歐洲的療癒師。他嘗試驅除這個靈體,但是都失敗了。最後他說:「這個邪惡靈體已經追逐你多世了,你必須集中能量去對抗他,你一定要嘗試去戰勝他。不過別擔心,假使輸了,你只會失去肉體。"這番話絲毫沒有安慰到我,反而讓恐懼更深。

我想起了凱西團體中的愛麗絲,愛麗絲來了之後說:"一個黑暗自己的靈體侵入了你,你的氣場從胸部以下都是黑的。你能做的就是,用白光將其驅離你的身體,克服你的恐懼,並且給予其無條件的愛,以將它釋放到光中。"

"克服恐懼"沒有那麼簡單。我又一次感到更害怕了。
我只能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然後開始和愛麗絲一起進入冥想。

我開始嘗試把靈體退出我的身體,通過從頂輪拉下來的白光,並用愛包圍著他。
我努力克服恐懼,真的是舉步維艱。然後,一個很滑稽的想法浮現在我的腦海中:"如果你認為自己已經夠慘了,想想他吧,他甚至連一具肉體也沒有!"

我心中輕笑,並感受著對這個沒有肉身的可憐迷途生物的無條件的愛。
就在我將它填滿愛的時候,黑灰棕色變成灰色,再變成淺灰色,最終變成了白光。

愛麗絲說:"我傳送了光和愛給它,但它沒有動靜,直到你也傳送了光給它。然後,你終於克服了自己的恐懼,在無條件的愛中將它推離你的身體。他在你背後走了會兒,又走向了我,當它的顏色變得更明亮,我把它拋進閃耀的光芒中——它便被釋放到光中了。」

我想起來,首先我把自己的意識投射至巴德的骨灰,然後站在兩個世界之間的深淵邊緣呼喚過他。
我領悟到一個看待此事的新觀點,即"巴德來向我尋求援助,是因為我呼喚了他",所以我才能以那樣的方式看見他並和他建立聯繫。
而其他人,除了歐洲療癒師和愛麗絲,都無法感受到他。

現在我明白了,他拼命的緊抓著我就跟救命稻草,是不想迷失在星光界。

我發現可以從兩個角度來看待此事:從分裂的二元觀點看來,這個黑暗邪惡的靈體企圖殺死我;另一種角度時,巴德自殺後,迷失於深不見底的黑暗中。而是誰呼喚的他呢?是我!

正如黑元所說:"由黑暗去注視黑暗,看到的盡是黑暗;但若你處於光中,經由光明注視黑暗,你將看到它的本然"。
這個故事的關鍵在於:處於恐懼時,你看見的就會是怪物。
正如榮格所言:"使我們開悟的,並不是想像光明的形象,而是將覺知賦予黑暗。"

深度遺忘是心靈上的深層分裂,即對現實世界做善與惡的劃分。
深度分裂的存在體,對自我的評價是極低的。

對於所有從事星光療癒的工作者來說,這偉大的一課都是不可或缺的。
注視黑暗的星光界並看見邪惡,這一點太容易了。然而,這並非那裡的存在體們所需要的,它們已經因強烈的負面自我形象而苦苦掙扎,不需要再有其他恐懼投射到它們身上。
它們看似要嚇唬你時,是因為它們對你感到恐懼。它們需要的是輕鬆自在、充滿愛的接納,以及認出它們的本然。」

 

後記於05/:之前D跟我說其實我內心有很多自己無法接受的黑暗面,這些黑暗讓我止步不前,因為我不願意讓它們出來。之前還感覺不到,但最近它們傾巢而出,讓我常常有種動彈不得的感覺。我很痛苦,也不知道這種痛苦何時會結束。有時候我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活了好,因為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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