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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的影集非常紅。
但我看了一集(還是兩集?!)就棄劇了。
原因也在這裡跟大家大方分享:男主角不夠帥(毆飛)
誰叫她原著自己要說男主角帥,我這是有原則,不看不忠於原著的劇,咳咳。

總之,我後來去看了小說。

不過誠實說,它給我的感覺比較像一個心思非常細膩的年輕女孩寫的(就是啊!),但故事本身實在沒什麼,與其說它是小說,不如說是作者對生活中人與人之間的親密做的種種觀察,把它們用具體的角色和情節串接起來而已。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翻譯的問題,覺得它的比喻等等用的也還好,到沒有特別優美或精妙。也不是說一本好小說就一定要有,但對於我來說這些東西—美、優雅—實是欣賞文學的樂趣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也因此這本小說對我來說缺乏了那種回味無窮的韻味。

不過這倒讓我想起前陣子自己想到為何我對虛構的世界—小說、電影—如此著迷。
在那裡,充滿天時地利人和、編劇犀利誠懇的對白,如金光閃閃的魔法,一個真正的我和一個真正的你得以相遇、相知、相愛、相惜。
現實生活中,或許終其一生,一個人沒有真正看見另一個人。

虛構比現實真實,角色比周遭的人親密。
這就是我們的人生。一個對於交流質量更敏銳的人一定感受的到這種痛苦,也必須反覆承受這種內心的摩擦帶來的不適感。
因此,這些藝術作品於我而言實在是一個避風港,一個盛放種種親密的精緻器皿。

 

以下摘錄一些小說中的句子: 

 精神狀態的變化是一個秘密,人們將它恰當地命名為“皈依”,對我們當中許多人來說,無論天或地都不會給他們帶來任何啟示,直到某種個性同他們的相碰,帶來一種不同尋常的影響,並迫使他們接受它。 ——喬治 ·艾略特

他似乎認為瑪麗安能進入一系列不同的人格,能在其間輕鬆切換。
這讓她很驚訝,因為她通常覺得自己被囚禁在單一人格裡,不會因她的言行而改變。她過去嘗試過改變自己,但從未成功。如果她和康奈爾在一起時變得不一樣了,那麼這種改變並沒有發生在她內部、她的人格裡,而是發生在他們之間、他們關係的張力之中。

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可以保留兩個世界,兩種人生,他可以在二者間穿梭,像穿過一扇門般簡單。
他可以獲得瑪麗安這樣的人的尊重,同時在學校受人喜愛,他可以有秘而不宣的觀點和喜好,不會有什麼衝突,他永遠不用在二者間做出選擇。他只需要一點點的偽裝,就能存在於兩種完全獨立的生活裡,永遠不會直面那個終極問題:他該怎麼活,他是怎樣的人。

他們的社交生活是分等級的,有人在最頂層,有人在中間擠擠搡搡,其他人在底下,而每個人都要假裝對此渾然不覺。
瑪麗安有時認為自己在梯子最底下,有時卻認為自己壓根就不在梯子上,不受其運作機制的影響,因為她其實並不渴望受歡迎,也不想為了受歡迎去做什麼事。在她看來,梯子並沒有提供什麼明顯的回饋,即便是位於頂層的人也沒獲得什麼回報。

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會和另一個人感到如此親密。
即使日後回憶,這個瞬間仍會強烈得讓她難以承受,她正在經歷時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她過去認為自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愛。但現在她擁有了新的人生,這是它的第一個瞬間,哪怕多年後她仍會覺得:是的,我的人生,是從那一刻開始的。

康奈爾希望自己知道別人私下裡是怎麼生活的,這樣他就能模仿他們。

丹尼絲很久以前就認為男人可以對瑪麗安施暴,從而表達自我。瑪麗安兒時曾經抵抗過,現在她只會自我抽離,仿佛這不關她什麼事,某種層面上也的確和她無關。
丹尼絲認為這顯示了她女兒冷漠又不可愛的人格缺陷。她認為瑪麗安缺乏“溫度”,也就是向恨她的人乞求愛的能力。

他們能輕鬆地產生觀點,並自信地表達它們。
他們不擔心顯得很無知或自負。他們都不蠢,但他們也沒比他聰明多少。他們只是以另一種方式行走在世界裡,而他大概永遠不會理解他們,他也知道他們永遠也不會理解他,甚至不會嘗試去理解。

在智性上,為虛構人物是否結婚的事牽腸掛肚感覺不夠嚴肅。但的確如此:文學讓他動容。他有位教授將之稱為“被偉大藝術觸碰後的愉悅”。這種形容幾乎有點性感。
某種程度上,奈特利先生親吻愛瑪的手,帶給康奈爾的感覺並非與性完全無關,但這二者間的關係是間接的。這讓康奈爾意識到,他需要運用閱讀時的想像力來理解生活中的人,和他們親近。

他此刻才知道,他為了這個秘密犧牲了自己和另一個人的幸福,而它居然一直如此渺小,不值一文。他和瑪麗安本可以手牽手在學校走廊裡散步,會有什麼後果呢?沒有後果。沒人在乎。

​​​​​​​ 他的確被她吸引,他甘心承認這點。離家幾個月後,生活變得遼闊了些,他的私事沒那麼重要了。他不再是中學時那個焦慮壓抑的自我,那時她對他的吸引力像一輛碾過來的火車,讓他感到害怕,於是他把她甩到了車下。

​​​​​​​ 他永遠無法在佩吉或瑪麗安別的朋友,或任何人的注視下,對瑪麗安做任何事。光是想想,他就感到羞恥和困惑。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受。要是佩吉或別人入侵了他和瑪麗安之間的私密,這會摧毀他內心的某種東西——他的一部分自我,它似乎還沒有名字,他從未試圖去辨認它。

​​​​​​​ 她感到幸福,因為她被自己喜歡、也喜歡她的人所包圍。她知道她要是想說話,大家估計都會轉過來,趣味盎然地聆聽,這讓她感到高興,儘管她沒什麼可說的。 

 她看了他一眼。他覺得自己仿佛被恐懼吞噬,被變成了別的東西,仿佛他剛剛穿過恐懼,而注視著她,讓他覺得自己正穿過水灣向她遊去。
他拾起煙盒,盯著它看。他的牙齒開始顫抖,他在下唇上放了支煙,把它點燃。瑪麗安是唯一一個能在他心中激起這種情感的人,這種與自我分離的詭異感覺,仿佛他溺水了,連時間都不復存在。

​​​​​​​ 和你在一起時,我不需要玩任何遊戲,她說,一切都很真實。跟傑米在一起時,我像是在扮演一個角色,假裝有這種感受,仿佛我受他掌控。
你我之間的確有某種張力,我的確有這種感受,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

​​​​​​​ 他本性不喜歡向他人傾訴,或向他們索要什麼東西。因此他需要瑪麗安。這對他來說是個新發現。他可以向瑪麗安索取。儘管他們之間有一些險阻和憎恨,他們仍然沒有分開。這在他看來很了不起,幾乎令人動容。 

​​​​​​​ 海倫給康奈爾帶來了一種全新的生活方式。仿佛一隻重得難以想像的蓋子從他的感情生活上方揭走了,他突然可以呼吸新鮮空氣了。他能輸入並發送“我愛你!”這樣的消息了。這在從前是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結果實際上這很簡單。當然要是別人看到這些資訊他會很害臊,但他現在知道,這種尷尬是正常的,它發自一個人試圖呵護生活中美好事物的衝動。
他可以和海倫的父母共進晚餐,可以陪她去參加她朋友的派對,可以強迫自己保持微笑、忍受和別人千篇一律的對話。他可以在別人問起他未來時捏她的手。當她自然地碰他,輕輕摁他肩膀,或者甚至只是湊過來把他衣領上的線頭拔掉,他的內心都會湧起驕傲,希望大家都在看他們。
作為她的男友為人所知,他得以牢牢紮根於社交圈子裡,成為一個能被接受的人,一個具備一定地位的人;聊天時陷入沉默是因為他在思考,而不是因為他不善社交。 

​​​​​​​ 海倫和瑪麗安都不是很喜歡對方,這已是心照不宣的事了。她們是不一樣的人。
康奈爾認為,他和海倫最合拍的部分是他最好的部分:忠誠,總體上實用的人生觀,希望被視作好人的願望。和海倫在一起時,他不會產生讓他羞恥的念頭,不會在做愛時說奇怪的話,不會一直感覺自己居無定所,在哪裡都無法獲得歸屬感。
瑪麗安有一種野性,能讓他暫時覺得自己和她一樣,他們在精神上都遭遇過難以名狀的創傷,永遠無法融入世界。但他從來沒有像她那樣被人損害過。她只是讓他有這種感覺。 他對她的感情怎麼可能和他對別人的一樣?但這種感情,部分來自他知道自己曾完完全全地支配她,至今仍然擁有這種力量,將來也不會失去它。 他對她湧起一股龐大的愛意,愛和悲憫,近乎同情。

​​​​​​​ 他知道自己應該和她在一起。他們之間的關係很正常,很健康。他們在一起的生活是正確的生活。他替她拿過肩上的包,舉起一隻手向瑪麗安告別。她沒有對他揮手,只是點了點頭。好好玩!海倫說。然後他們去趕公交了。
後來他為瑪麗安感到難過,因為她生命裡從沒有過真正健全的東西,而他當時不得不轉身離開她。他知道這會讓她痛苦。
某種程度上,他甚至為自己難過。在公車上,他繼續想像她站在門口,身後有光的樣子:她看起來那麼精緻,那麼光芒四射、令人驚歎,還有她看到他時臉上流露出的難以察覺的神情。但他沒法成為她想要的人。     

​​​​​​​ 我不知道我哪裡有問題,瑪麗安說,我不知道我為什麼不能像正常人一樣。 她的聲音聽起來莫名地冷靜和遙遠,仿佛這是一段她去世或離開後播放的錄音。
怎麼不一樣?他問。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不能讓別人愛我。我覺得我天生就有問題。 

 瑪麗安在遊戲期間不能說話或和盧卡斯對視。要是違反了規則,她事後會受到懲罰。遊戲在性交結束後不會結束,要等到她去洗澡後才結束。有時盧卡斯事後會跟她說很久的話,然後才允許她去洗澡。他會跟她講她的壞毛病。瑪麗安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聽到這些話;她渴望聽到,但她現在已經意識到她會渴望自己不想要的東西。這種快感又薄又硬,來得太快,退去後讓她感到噁心,渾身發抖。你一文不值,你一無是處,盧卡斯喜歡這樣對她說。於是她便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內心空無一物,需要外力強行填補。倒不是她享受這種感覺,但某種程度上它能讓她得到解脫。然後,遊戲結束,她去洗澡了。她經歷著一種深深的壓抑,深到讓她平靜下來,他讓她吃什麼她就吃什麼,她的身體不再屬於她自己,仿佛只是一件垃圾。...
自從她來到瑞典,尤其是開始玩那個遊戲之後,人們在她眼裡變得像彩色的人形紙片,而不再是實體。有時有人會和瑪麗安進行眼神交流,比如公車售票員或者找她換零錢的人,這時她會大吃一驚,然後短暫地意識到這其實是她的人生,別人其實看得見她。這種感覺讓她產生某種渴望:想吃東西,想喝水,想說瑞典語,想學游泳或跳舞。但它們很快就淡去了。

​​​​​​​ 你為什麼從來沒跟我講過這些事?他問。
她一言不發。光線很暗,但他能看見她睜開的眼睛。
瑪麗安,他說,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為什麼從來沒告訴我?
我不知道。我可能不想讓你覺得我有缺陷吧。我大概害怕你會不想要我了。
幾周以來,她都有這種感覺,覺得自己在一層保護膜下移動,像水銀一樣漂浮。外部世界碰得到她的肌膚,卻碰不到她的其他部分,她的內裡。因此無論盧卡斯說“你來早了”的原因是什麼,她都無所謂。 她意識到這種洞察力並沒有讓盧卡斯成為一個好人。他培養出了一種對藝術的敏感,卻沒能發展出鑒別對錯的能力。這種事居然是可能的,這讓瑪麗安很不安,讓藝術在她眼裡突然變得毫無意義。
男人們一直想要征服她內心的某樣東西,而他們渴望征服她的欲望,看上去可能像是被她所吸引,甚至愛上了她。中學裡的男生們試圖用殘忍和冷落來攻陷她,大學裡的男人們試圖用性愛和追捧,都是出於同一種目的,為了制服她性格中的某種力量。一想到人是如此容易被看穿,她就感到沮喪。無論她是受人愛戴還是為人不齒,到頭來都沒什麼區別。她人生的每個階段都會上演這樣的戲碼嗎——人們毫無愧意地爭奪對她的支配權?

​​​​​​​ 我覺得你清醒的時候其實知道他們很討厭。但跟他們絕交對我來說更容易,因為他們從來都沒有很喜歡我。
聽到這麼就事論事的剖析,瑪麗安有點錯愕,覺得自己被瓊安娜訓了一下,儘管她的語氣始終很友善。的確如此,佩吉和傑米都不是什麼好人;他們甚至可以說是壞人,喜歡踐踏別人。
瑪麗安感到憤懣,自己竟然被他們蒙蔽,竟以為她和他們有共同之處,竟然參與交易過他們兜售的友誼。上中學時,她以為自己不屑於如此露骨地交換彼此的社交資本,但她的大學生活表明,要是中學時有誰願意和她說話,她也會和其他人一樣惡劣。她根本沒什麼可高人一等的。

​​​​​​​ 對羅布來說,最要緊的是獲得他人的認可,被別人尊重,成為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為了被社會接受,他願意背叛任何信賴、任何善意。
康奈爾沒法因此而看不起羅布。他自己也曾是這樣,可能比羅布還糟。他只是希望能做一個正常人,掩飾讓他感到羞恥或困惑的地方。是瑪麗安讓他明白還有其他可能性。自那之後他的人生就不一樣了;或許他之前從未明白它發生了多大改變。
你為什麼在她面前老是表現得這麼奇怪? 他皺了皺眉,仍然閉著雙眼躺在床上,面朝天花板。我在她面前就是我正常的樣子,他說,或許我本來就是個怪人。

​​​​​​​ 一月的葬禮上,人人都在說羅布有多好,是多麼充滿活力,多麼孝順等等。但他也是個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為了受歡迎而鬼迷心竅,因為絕望而不擇手段。瑪麗安再次意識到暴行不僅會傷害受害者,也會傷害施害者,或許對施害者傷得更深、更持久。一個被欺淩的人不會對自我產生什麼深刻的瞭解;但欺淩他人會讓你會領會到某種無法磨滅的東西。

​​​​​​​ 瑪麗安為瓊安娜和伊芙琳感到開心,覺得自己很幸運,能看到她們在一起,哪怕只是聽見瓊安娜打電話時高興地對伊芙琳說:好,愛你,待會兒見。
這為瑪麗安打開了一扇窗戶,通往真正的幸福,儘管這扇窗她自己打不開也爬不過去。

​​​​​​​ 她痛恨如今的自己,卻無力改變。就連康奈爾都覺得她噁心了,她已經超出了他能容忍的底線。中學時他們住在同一個地方,都感到彷徨,都在因某種原因而掙扎,自那以後她一直認為,如果他們能一起回到那個地方,那麼一切就會和從前一樣。如今她明白,在中間這些年裡,康奈爾一直在慢慢適應這個世界,過程穩定,哪怕有時會讓他痛苦,而她卻在不斷退化,越來越不健全,最後墮落到面目全非,以至他們之間不再有任何相似之處。

​​​​​​​ 自打孩提時代起,她的人生就不正常,她知道。但如今很多事都被時間所覆蓋,就像葉子落下,蓋住一方土壤,最終和泥土混在一起。
她那時的遭遇已經埋入她身體的泥土中。她想做一個好人。然而內心深處她知道自己是個壞人,一個墮落的、錯誤的人,儘管她那麼努力地去做對的事、樹立正確的觀點、說對的話,但這只是掩蓋了她內心埋藏的東西,那個邪惡的自己。

​​​​​​​ 他不管做什麼都幫不了瑪麗安。她身上有讓人害怕的地方,在她的靈魂深處有某種巨大的虛無。就好像你在等電梯,結果門打開時裡面空蕩蕩,只有漆黑的電梯通道,永無盡頭。她缺少某種原始本能,那種自衛或自我保護的本能,而其他人的行為都可以通過這種本能得以解釋。
當你向她湊近,以為會遇到某種阻力時,結果一切卻在你面前崩塌了。

​​​​​​​ 她想起康奈爾說:人都比自己想的要容易瞭解得多。即便如此,他擁有一樣她沒有的東西,一種容不下第二個人的內心生活。

​​​​​​​ 他們鬆開彼此時,康奈爾注視著她的眼睛,說:我愛你。她一直在笑,臉紅紅的。她臣服於他,而他卻選擇了赦免她,她獲得了救贖。他很少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做,所以他肯定是故意的,為了讓她高興。
她感到自己完完全全地受另一個人掌控,這種感受多麼奇怪,又多麼尋常。她心想,沒人能完全獨立於他人,何不乾脆放棄這種嘗試呢,轉而完全依賴他人,允許他們依賴你,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她知道他愛她,她再也不懷疑了。 

​​​​​​​ 的確如此,她心想,他不會在這裡。他會在一個截然不同的地方,過著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活。他對待女性的方式也會不同,對愛的期許也會不同。至於她自己,她也會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她會得到幸福嗎?那會是怎樣的幸福?這些年來,他們就像一盆土中的兩株植物,環繞彼此生長,為了騰出空間而長得歪歪扭扭,形成某種令人難以置信的姿態。
但最終她幫助了他,她讓一種新的人生成為可能,她可以永遠為此而欣慰。 

她閉上雙眼。他或許不會再回來了,她心想,或許他會回來,卻變成另外一個人。他們現在擁有的將一去不復返。
然而對她而言,孤獨的痛苦遠比不上她曾經的痛苦,那種覺得自己一文不值的痛苦。他將美德贈給了她,現在它是她的東西了。
與此同時,他的人生在他面前展開,通往四面八方。他們為彼此做了很多好事。

真的,她心想,真的。一個人真的可以改變另一個人。

 

後記於05/26:

最近突然明白過來我現在社交生活的一個困境,很驚人的,是某些人認為我是神秘而心思深沉的。

一開始覺得很委屈,有被說過單純、有智慧、古怪、不世故、頻率不同等等,就是沒有被人看成有心機、相處起來有壓力的。
後來想起來,其實在我的人生中的確有過這麼個時候,就是我的兩個交往對象,然後就是現在這裡。

雖然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舉凡L對我的許多疑心、不信任,我到現在都覺得很難理解,論事論心,我甚至沒有他舉棋不定、有所保留。
反而是我沒有付出過什麼的M,曾經告訴過我他的秘密。

或許這就牽涉到你是否真心認同一個人的人格,他的言行,你是不是打從心裡尊重他的判斷。

還好我現在已經有多了一些智慧,少為這種不能改變的事情煩惱傷心。
因為愛過人,心裡很清楚,如果一個人愛你、喜歡你、為你著想,他是不會用凡事批判、要求完美的立場看你的,總是會心疼、想理解、想同理、想靠近你的幽微跟脆弱。

不過我還是試圖反思一下,或許在需要有更高度交換供需的關係中,對方更容易感覺到我的不坦誠? 

「當火星在巨蟹座,會難以展現自己的真實感受或內心真正的慾望。然而,當他們成功表達出這種敏感時,伴侶會感到與之非常親近。...

這顆火星對所有的生命經歷反應都很強烈,他們的各種承諾、抱負和慾望也帶有強烈的感情色彩。
他們常常強迫性地被無意識驅使去追求目標或慾望;經常拐彎抹角的表達自我,因此許多人很難解碼他們。他們喜歡憑直覺、不動聲色地達成目標。他們往往無法完全意識到自己的抱負和目標,不斷試驗直到終於感受到自己想要什麼。
對安全感和生命意義的深層渴望,觸動火星在水象星座的大多數行為,對他們來說,深層動機比任何概念或實際考量都更為真實。

他們通常不清楚也意識不到自己究竟想要什麼,別人卻會認為他們是故意迴避問題並不願承認自己的真實慾望。他們自然而然地會憑藉直覺來處理各種問題。旁人無法得知他們最終的目標和慾望,有時候這對他們自己來說也是一個謎。他們必須保護自己的敏感反應;不過外人看來,他們通常都太過敏感,他們堅持模糊隱晦的意圖,可能讓直接了當;實事求是的人很挫敗。有時火巨蟹只單純想隱藏自己,不想承認自己真正想要什麼,以有效地保護他們免於失敗,也不用體驗關係中被拒絕的感覺。

通常他們會對一個目標全心奉獻情感。事實上他們以及他們生活中耍的小花招都有種童稚般的天真。」​​​​​​​—《人際關係占星學》

我爸媽面前的我、我朋友面前的我、職場的我,這些全是不同的。
有時我在想人與人之間的能量,這其中的關係,不禁感到挫敗,它的奧秘不能被分析和掌控,我似乎老是和一些無感覺的人互相錯誤吸引,而丟失那些我非常在乎的人。

 

後記於06/13:有時候我感到很挫折,因為我的多思、敏感還有對深度交流的渴求,我認為這都不會有男人願意忍受我,跟我一起生活,而且年齡越大,大家對於思考愛智的渴望越淡。我盡量放下自己對關係的渴望,去接受一個事實,那就是我或許會獨身一輩子。有時候我確實非常非常沮喪,因為我對關係的渴望一再落空,而且總有戲劇性的比較與羞辱。但我想這一切都會過去。

 

後記於12/03:《不一樣的鼓聲》

 在埃克賽特是一道可怕的障礙,但在友誼學校卻被我輕鬆愉快地跨越了。我為這種變化而欣喜,但這變化發生得如此自然而然,我竟毫無察覺,從未思考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以及我為何會如此幸運
..30多年後,當我回首往事時,我才真正理解: 一個人在自己適合的地方被接納,對他來說是何等的重要。
...和埃克塞特的競爭意識完全不同,在友誼學校,即使在同一個班級哩,也不存在班級內部的競爭,我們都被溫柔地接納,而接納產生了巨大的凝聚力。...主觀上,有一件事令我記憶深刻,那就是我從沒想過或嘗試過成為除我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別人似乎也不希望我有什麼改變,同時也不想變成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
我們不但接納了命運,也接納了彼此的差異,不再強行改變對方。

 在友誼學校,我第一次品嘗了真誠關係帶給我的喜悅,但那種真誠關係是相對寬鬆的、柔軟的,不像這個心理小組超乎尋常的短暫和緊張。我們31個人,42小時,擠在一個狹窄的空間裡,將75%的時間用於關注我們之間相互的關係。在這段經歷中,有很多怨恨、抑鬱、煩惱,甚至無聊的時刻,但仍讓我感到喜悅。
之前我也曾感受過同樣程度的喜悅,但這是我第一次了解到它可以如此頻繁和持久。...現在我知道這是真誠關係所帶來的喜悅。還知道,真誠關係所帶來的喜悅只是一種副產品,生命的充實和完整才是目的。...忽略你的喜悅,努力將自己在真誠關係中展開,你反倒能在這個過程中感受到喜悅。

 一個人只要體驗過一次真誠關係,哪怕只有一次,就再也不會感到孤獨。

 我又一次體會到了真誠關係的力量,以及它所具有的治癒的魔力,除了我所感受到的喜悅,更重要的是做自己的自由,這些經歷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
很多人或許認為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在心理小組中建立起來的真誠關係畢竟是短暫的,因此,他們質疑這種所謂的治癒效果是否能持久。
的確,真誠關係治療的時間不長,但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自從發生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後,我再也不認為流淚是可恥的。

 我們這一組的16個人性格迥異。最開始的三天是在激烈的爭執中度過的,雖不枯燥乏味,但至少是焦慮,甚至是不愉快的,很多憤怒被表達出來,偶爾還惡語相向。
但第四天發生的一件事很快扭轉了這一局面。突然間,我們都開始相互體諒。接著,一些人哭了,一對夫婦掩面而泣。...這是歡樂的淚水,我明顯感到正在漸漸地接納和治癒。儘管仍然有爭執的時候,但在也沒有惡語相向。...
我可以毫不避諱地做回我自己。我再一次找到回家的感覺。我有過各種各樣的情緒,但我知道,在這段有限的時光哩,我們每位組員彼此相愛,喜悅是我所感受到最強烈的情緒。

 我被視為不和諧的鼓聲,這令我更加抑鬱。
真誠關係是由不同類型的人組成的,每個人在其中都能被接納和理解,並感受到人與人之間持久而無私的愛。尤其令人喜悅的是,這種關係可以複製和建立
自從確信一群截然不同的人亦能彼此建立起真誠關係,相互接納、相互尊重之後,我從未對人類的處境徹底感到絕望。

 只有軟墊,沒有任何裝飾和特色的冥想室,就像是精神病院的房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取悅所有人…這個房間最可怕之處在於,它沒有特色,毫無意義。沒有活出自己特色的人,多麼像這間屋子,他們想滿足父母、老師、丈夫、妻子、孩子以及其他人的要求,鮮活的生命力一天天消失,自己卻變得空洞、虛弱、蒼白無力。

 人成長的終極目標,是成為自己,成為一個真實、完整,但又不同於他人的個體。他將這個過程稱為「個體化」。但是,人的這個「個體化」目標不可能獨自完成,更不可能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中展開,必須在人與人的關係中才能得以實現。
也就是說,人的「個體化」目標,需要經歷一個完整的「社會化」過程,必須在個人與群體、獨立與依賴、寂寞與熱鬧之間保持平衡,一旦失去平衡,內心傾斜,「個體化」的目標便難以實現。

 《局外人》結尾,默索爾說道:「我曾以某種方式生活,我也可以以另一種方式生活…面對充滿信息與星斗的夜,我第一次向這個世界動人的冷漠敞開了心扉。」

 每個人都想活得有意義,但個人的意義必須建立在對他人有意義的基礎上,通過人與人的關係來實現。
每個人都需要依賴他人。

 他們用過度依賴作為武器,讓孤獨不靠近自己,卻不願意深入內心,去觸碰孤獨的根源。

 在關係中受傷之後,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兩條路:一是封閉自己,走向孤獨;一是削掉自己的稜角以及獨特之處,已失去自我的方式融入關係。

 真誠關係可能並不是建立在人性的光明面之上,而是扎根於人性的陰影之中。孤獨、脆弱、苦悶、空虛、抑鬱、焦慮、舉盎、絕望等,這些人際的陰影,如同陰暗、潮濕、骯髒卻又肥沃的土地,真誠關係的種子正是在這裡落地生根,並在人與人的關係中出了真實、鮮豔、動人的花朵。…真誠關係是一個接納陰影的群體,而陰影被接納,被看見,穿越陰影,就是光明。

 世人皆愛聖徒,因為聖徒最接近神的完美。
耶穌以他包容的本性,一直喜愛罪人,因為罪人最接近人的完整。他最大的願望不是改造人們,更不是終結人們的苦難…他以世人無法理解的方式,把罪行與苦難是為美麗神聖的事物、一種完整的形式。

 那些整天吹噓自己擁有正能量,而沒陰影的人,或許只有兩種可能:不是活得淺薄,就是活得虛偽。

 當一個人極力排斥自己內心的某些情緒與感受,拒絕將它們視為自己本性的一部份時,就如同折斷心靈之蝶的一只翅膀,勢必失去重心,陷入痛苦的掙扎中。

 我更喜歡那些敢於暴露自身陰影的人,他們的真誠和勇敢,總是令我感動和欽佩,也讓我認識到,一個人最有特色的地方,往往並不是在他的光明之中,更多是在他的陰影,以及對陰影的反應裡。…人們都是通過愚蠢的行為建立友誼的。

 如果你能避免脆弱,恐怕你將陷入傲慢這一更大的罪惡裡。

 陰影,永遠是生命裡最有力量的一部份,它們不能表現為創造的激情,就會表現為烏合之眾的狂熱;不能表現為建設的動力,就會表現為粗毀的蠻力;不能表現為善的泉流,就會表現為惡的勢力。
拒絕正視陰影,企圖將那些存在於我們自身,卻不被我們接納和認可的部分,掃進潛意識的地毯下面,這是導致心理疾病的原因,也是惡的溫床。

 迄今為止,在世界範圍內最龐大、最成功的真誠關係,非匿名戒酒協會莫屬。

 「你我都有問題,但這沒關係」…每個人都清楚地看見了自己的局限和殘缺,從骨子裡感受到「我需要你,正如你需要我」,沒有任何人可以獨自面對一切。在這樣的真誠關係中,自大被謙遜代替,幻想被現實接管,衝動被智慧取代。正如心理學家維克多弗蘭克所說:「所謂智慧,就是知識,再加上對自身侷限性的瞭解。」…在戒酒協會中,成員們幾乎都能充分意識到自己的脆弱和侷限,他們稱呼自己為「康復中的酗酒者」,而不是「前酗酒者」或「已康復的酗酒者」。
從這一稱號中,我們可以看到,他們對人性陰影的認識入木三分,知道誘惑無處不在,舊病隨時可能復發;也知道重要的不是治癒,而是帶著陰影活下去。

 「看見」需要經歷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知識的積累;第二個階段是生活的閱歷;第三個階段是要把知識和閱歷轉化為一種生命體驗。

 知識和閱歷進入生命,需要經歷破碎…我們的心原本是關閉著的,我們無法將這些話放進自己的心理,只是將它們放在心上。它們就這樣停在那裡,直到我們的心碎了,這些話就掉了進去。
真正的領悟,不是知識的積累,也不是閱歷的豐富,而是自我破碎的過程中對生命的覺知。這種覺知不是理智上的認識,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從頭到腳,從裡到外,感受到自我的破碎,以及撕心裂肺的般的疼痛。

 馬丁布伯在《我與你》中說:「誰要是忘掉所有因由,單純聽從內心深處的聲音來做決定,誰就會將身外之物甩到一旁,闊步向前;而後,這個自由之身便會與命運相遇,而命運即是它自由的倒影。

 這種傾訴和傾聽,並沒有多少學術價值,卻是一種深刻的生命體驗。

 一群人建立真誠關係的過程是有規律的。每當一個群體按照某些非常明確的規則運作,它就會成為一個真誠共同體。
在某些情況下,人們可能會在不知不覺中誤打誤撞地遵守了真誠關係的規則,由於這個過程是無意識的,所以人們不會有意識地學習這些規則,因此立刻就忘了該如何去重新實踐。

 學習可以是被動的,也可以是體驗式的。體驗式學習要求更高,但效果也會更好。

 烏合之眾的特徵之一,式排斥異己,而真誠關係的第一個特徵是包容。..任何真誠關係的包容都會沿著其所有的邊界不斷延展。它就像一本展開的全書,不會刻意刪掉不合規的內容。…在這裡,至關重要的是,和睦共處的強烈意願,以及由此產生的承諾。做出承諾,是包容的關鍵。為了維持真誠關係,或早或晚,在某個時間節點,群體中的某些成員必須以某種方式彼此承諾,不離不棄。
真誠關係最大的敵人是排他性,它會以兩種形式呈現: 排除他人和排除自己 ( 暗下決心: 這個群體不適合我,這個人討厭,那個人也不怎麼樣,我還是趕緊收拾東西一走了之 )。…
我的一個朋友將真誠關係定義為「一個習得了超越個體差異能力的群體」。…在真誠關係中,我們能學會一種能力,這種能力可以讓人接納個體的差異,不再攻擊與自己不同的人,或者心懷不滿或者極力躲避。但學會這種能力需要時間,而這種時間必須通過承諾來交換。

 包容不是忍受…包容是一種超越。…要包容別人,也需要提升自己認知的海拔高度。

 我們看見真實的自己,就有可能剔除身上不真實的東西。正如心理學家羅卡爾羅傑斯所說:「一個有趣的悖論是,當我接受自己原本的樣子時,我就能改變了。

 只有最真誠、最具勇氣的人,才敢暴露自己。

 一般情況下,不會有速成的真誠關係由一群陌生人所建立的群體想要獲得真誠關係所具有的安全感,需要全體成員付出超乎尋常的努力。…一旦成員們發現自己在脆弱時被重視和關懷,他們就更不畏懼表現出自身的脆弱。…當我們在一個感到安全的地方,便會自動走向轉化和治癒。

 在那個小組裡,我最初討厭一個人,後來又神奇地變成了那個人,最後對他充滿關愛之情。而這位女士最初用強硬的眼光看別人,後來又變得柔和,這不僅意味著心理防線的坍塌,更意味著自我的敞開和內心的轉化。

 在真誠關係中需要承認個人的殘缺。
建立真誠關係一方面要求我們具備暴露傷口和弱點的能力,同時也要求我們具備能夠被他人的創傷所觸動的能力,想人之所想,急人之所急,即心理學上所說的「共情能力」。這種能力正是上面那位女士「柔和的目光」所表達的含意。當她的眼睛不再是屏障,而成為洞察他人的通道時,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美好。
揭開傷疤是痛苦的,但在我們分擔彼此所經受的傷痛時,人與人之間油然而生的關愛之情卻彌足珍貴。

 真誠關係雖然不鼓吹對抗,卻也不迴避人與人的差異,以及彼此之間的分歧。

 真誠關係另一特徵: 權力徹底去中心化。…真誠關係是反極權主義的,其決定通過協商一致達成。…一個好的決定,一定是開放的,能夠充分吸納不同的觀點。…真誠關係最迷人的特徵,也許就是「流動的領導力」。

 真誠關係雖然是一個集體,成員也會為這個集體感到喜悅,甚至自豪,但這個群體卻是開放的,不具有競爭性和排他性。

 在真誠關係中,人們也具有一種精神,它扎根於人類心靈的深處,是一種善良的天性,一種嚮往和平的精神。…當一個群體進入真誠關係,因為真誠關係是一種超越,在任何情況下,超越都與愛有很大的關係

 警惕虛偽階段,它會以各種面目出現。…需要經歷分歧和爭吵的混沌,需要為此付出努力和犧牲,它不是輕而易舉就能達成的。

 真實,就如同森林裡的空氣,氧氣充足,但對於身體虛弱的人來說卻承受不了,容易醉氧,出現疲倦、無力和頭昏等症狀。長期生活在謊言和欺騙中的人也是如此。

 人們的言論和行為完全被無意識所控制和擺布,猶如夢遊一般,無知無覺。而正是因為無知無覺,無意識的洪流才會表現得肆無忌憚,氣勢洶洶,傷及無辜,給人一種地獄般黑暗的感覺。而這也是烏合之眾令人畏懼的根源。

 在混沌階段,想改變和治療別人的人,會變本加厲改變和治療別人,而別人則會竭盡全力抗拒,並試圖反過來改變和治療對方,從而陷入混戰,硝煙瀰漫。…與虛偽階段一樣,混沌只會帶給人無聊的感覺…它們最大的特點並不是對抗和鬥爭,而是深深的絕望。鬥爭沒有任何進展,既沒有成果又缺乏樂趣。…混沌總是令人不愉快又缺乏建設性,但混沌並不是一個群體最糟糕的狀態,它比虛偽階段要真誠得多,也要進步得多。
要想簡單規避這種混沌局面也很容易,譬如找一個專制的引領者。
不過,混沌雖然是深深的黑暗,卻也是建立真誠關係不可或缺的一個環節。…與虛偽階段不同,在混沌階段,個體差異是公開的…群體不再試圖掩蓋或忽略它們,而是試圖消滅它們。

 真正的傾聽,意味著放下自己的想法和慾望。換言之,就是讓「自我界線」消亡,讓自我進入空靈的狀態,這樣才能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他人身上,努力去體會說話人的內心世界和感受。
本質上,傾聽也是愛的一種表現形式,因為愛最重要的特徵之一,就是放棄自我界限。

 克里希那穆第:「不帶評判的觀察是人類智慧的最高形式。」

 在空靈階段,我們需要表達自己,但這種表達就像觀察一樣,是一種客觀陳述。

 如果我們能夠為自己的感受承擔責任,不再條件反射似的反應別人的言行,就能有意識地洞察自己和他人內心的感受。

 「今天你們對信仰的談論和昨天相比並沒有減少,從這方面看你們沒有變,發生變化的是你們談論的方式。昨天你們談論信仰的時候似乎對它瞭如指掌,好像它就裝在你們的口袋似的,而今天,你們都以謙卑而幽默的態度來談論。」事實上,他們在傾聽中,完成了由無所不知到知之甚少的轉變,實現了由自大到謙虛的飛躍。

 一個問題是:「除了放棄,沒有任何其他途徑進入空靈嗎?
我的回答是:「沒有。」
另一個問題是:「除了分擔彼此的破碎,沒有任何其他途徑進入真誠階段嗎?
我的答案依然是:「沒有。」

 但正如馬丁所經歷的那樣,進入空靈,會讓人感到死亡般的恐懼,但卻能令人獲得重生。…在空靈階段,許多群體成員往往在恐懼和希望之間陷於癱瘓,他們會錯誤地思考和感知空靈,不是將其視為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過程,而是將其視為一種「虛無」或「湮沒」。

 

後記於03/03:

最近跟朋友討論自己在感情中患得患失的問題,赫然發現其實我就有瑪麗安的不配得感。如果有人靠近我,我會對於自己拿在手上的那樣東西非常擔憂,覺得還不如失去好,然後作為預期的受虐者受虐或對對方施虐,直到這個好東西離開我,我可以鬆一口氣。我對這個東西的緊張可以大到我覺得它就算不是馬上,也會在第二天離開我。每當我去旅行,知道第二天早起還會看到同一批人,那種感覺有多麼安心,我難以言說。

我是安全感的倖存者。而最近我遇上一個相對來說自尊健康的人,這才幡然醒悟我這些年來有多麼失衡,而過去因為把權利讓渡給我的那些男孩對我是多麼的愛護,多年我不曾一次感受到他們的暴力或殘忍,這很難得。
小說讀到第二次我才明白過來,瑪麗安為什麼會說她的人生是那時候開始的。

 結合小說梳理劇中主要人物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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